文/黄辛力
去年长假，我避开国内拥挤的旅游景点，直奔越南芽庄。之前对“芽庄”这一名字非常陌生，后来才知道这是国内刚开辟的旅游航线，原来只对欧美国家开放。海南也是不久前才有直飞的航班，且都是在夜间。据说芽庄是越南著名的滨海旅游城市，有越南“小马尔代夫”的美誉，与海南的三亚相似，去那里可以休闲度假，免受旅游奔波与疲惫，正适合平时忙于工作的吾辈。故，我们对此跃跃欲试。
飞机于10月2号凌晨1点10分在海口美兰机场起飞，到越南芽庄机场时为凌晨2点5分。办完入境手续后，当地导游把我们带到芽庄一家酒店入住，抵达酒店并办完入住手续时已接近凌晨5时（越南时间为6时）。从机场到酒店的途中，道路坑坑洼洼，灯火阑珊，看不到一个旅游城市的气派与辉煌。由于入住时间太晚，上午基本为休息时间。
躺在酒店床上的我难以入眠，稍息片刻便起来放风。打开窗户，却令我惊讶不已，一幅熟悉的山水画悬挂在我的眼前，蓝天、碧海，还有起伏的群山，还有与我朝夕相处的椰子树，一切都是那么熟悉，那么精致，两边拥挤的呆板楼房，抵挡不住山海的诱惑，之前那些不好的印象一扫而空。也许随着深入的了解，芽庄给我的印象会越来越美好。
中午用过餐后，我们便赶往芽庄之旅的第一站——波那加占婆塔，其实只有7公里的短短路途中，我们便赏尽了美景，但见车窗外满满都是蓝天、大海、鲜花、绿荫。芽庄本来就不大，街道旁边就是大海，大海与街道相连的就是经过人工装帧的绿化带，结构整齐而有层次，人工与天然浑然一体，相映成趣，让人感受到这个城市与大海的紧密关系，已初步形成自己独特的旅游风格。
到了波那加占婆塔，它那种独特的建筑风格也鲜有所见。每个国家，每个地区都有其宗教文化色彩。越南宗教构成中，印度教、天主教、佛教占有很大的比重。芽庄原是一个小渔村，当地人靠海吃海，过着耕海捕鱼的生活，为了让神灵保佑出海平安，收获有成，于公元7到11世纪间建成印度建筑风格的波那加占婆塔，该塔供奉的是传说中的印度教西瓦神女神的化身——天依女神，以祈保佑当地渔民，类似中国沿海地区的妈祖。站在塔脚下，俯瞰丐河与大海的交汇处，波光潋滟，感受到这个城市生命线的运动轨迹及正在飞溅的希望之光。
鸟瞰波那加占婆塔
据说，因为占婆塔的存在，芽庄地区少有大台风来袭。2017年，芽庄地区遭到了多年不遇的超强台风的袭击，损失惨重，当地居民认为，那是因为与占婆塔隔河相望的地方建的一座高层建筑物的高度，远远超过了塔的高度，挡住了神的天眼，无法保佑子民，可见宗教在民众中的地位。这让我想起与越南相邻的柬埔寨暹粒市，要求所有的建筑物都不能超过吴哥窟的高度……
当我们看完占婆塔下的越南优美传统舞蹈后，便带着轻松愉快的心情赶往另一景点——五指岩。五指岩边的一个仿古会所传来了天籁般的音乐声，我被越南姑娘的演奏技艺所震撼。乐器竟是随处可见的几段竹筒，几片石头，还有若干竹片，以及传统的琴类鼓类。她们或在竹筒前击掌送气，或用小杵子在石头上敲击，或用纤指从竹片上轻轻滑过，优美的旋律像缓缓溪水，流进了观众的心里，这是人与自然和谐的奏章，还是冥冥自有的人心天意？如果天籁般的音乐是人天合一的奏鸣的话，那么在我眼前出现的五指岩却是天造地设，鬼斧神工。一堆岩石矗立在茫茫大海里，像天神伸出巨掌向世人挥手致意，又像大地母亲用毕生精力托起芽庄未来的希望。这让我想起我家乡的那片海，想起了那片叫石头公园的海域，海水还是一样的湛蓝，浪花还是一样的激情四射，但石头却各有奇异。家乡的那堆石头形态各异，是大自然的群舞与合唱，而五指岩神态如一，是独舞或独唱，风情不同，各显个性。
五指岩
大教堂
芽庄的建筑风格像越南其他地方一样，大多是火柴盒式的建筑，但有些地方还是彰显一些独特风格的，在参观大教堂时我就被其独特的风格所吸引，这是矗立在芽庄市中心的文化精神城堡，据悉，大教堂建于1928年至1937年，是法国殖民统治的重要标志，教堂周边的楼房，也明显有法式风格。其中，大教堂钟楼的气势在芽庄可谓独一无二，可见法国殖民文化影响之深远……
今天是来芽庄的第3天，吃完早餐后便赶赴杨柏国家森林公园。在海边长大的我看海多了，更向往大山，也知道越南的热带森林丰富，多少有些许期待，这也是我们这3天来最长的路程。车辆从那瘦小的马路出发（越南四大瘦之一），一路狂奔，路过一些已经收割的稻田，导游介绍说越南的大米是全世界最好吃的大米之一，不由对当地农民产生由衷的敬意。当然，作为中国籍藏族同胞的导游，路上也介绍了他和藏族同胞的一些经历，我们在感动的同时，也深知这位叫哲仁的同胞，是位善良且爱国的热血青年。
珍珠岛游乐场
车行大概50分钟，便到达了杨柏国家森林公园。展现在我的视野中的是充满生机、朝气勃勃的原始森林，和点缀其间的鲜花野果。至于比如斗鸡，猪赛跑等项目可以完全忽略不计。然而，我更关心的是被人类囚禁的动物，比如猴子，它们完全可以像海南南湾猴岛的同类一样自由地玩耍；比如孔雀，它们完全可以像泰国湄公河的天鹅、动物园里的鸟类一样，悠然自得，展翅飞翔，向世人展示自己的美丽……凡此种种，我倒渴望能在大自然的怀抱里，看到人类的朋友与我们共生共荣的景象。
有道是仁者乐山，智者乐水。有山没有水总会给人多少缺憾。还好，我在这山坳里发现了水，一处规模不大但也能扬起激情的小瀑布，它从山上悬挂而来，往哪里去，不得而知。但它是我心有美感的存在，看到在其中徜徉、陶醉欧洲友人，又让我想起老挝的光西瀑布，想起里间那些似乎仙女的欧洲白鹅……
傍晚时分，我们回到了芽庄市内，我们被导游引领登上芽庄最高的标志性酒店POLIES的顶层，鸟瞰芽庄的全貌，既感受到随着时间推移芽庄的瞬间变化，也感受到芽庄今天的美丽图景，这也是今天的一大收获。
今天是芽庄之旅的重中重，我们将赴芽庄的一个正在开发的小岛——珍珠岛。听导游介绍珍珠岛是非常好玩的地方，各种游玩项目都有，而我却是冲着小岛的神秘、野趣而去的。
珍珠岛潜水
中午时间，我们从码头坐上快艇前往珍珠岛。坐在快艇上，视野里的蓝水绿山格外温馨，而浪遏飞舟的刺激，让我心旷神怡。快艇很快地把我们带到目的地，踏上海岛，首先进入眼帘的是风格齐一的俄罗斯风格的建筑物，若不是到处都是黄皮肤的中国人，我还以为到了莫斯科呢。据说，小岛是俄罗斯人购买、开发的，难怪到处都吹俄罗斯风。岛上各类娱乐节目都有，什么摩天轮、过山车、碰碰车、旋转木马等等应有尽有，但这些在国内的城市都有，没有多少特色，也不是我所期待的。我乘着电梯继续往上，在满山的三角梅陪伴下，寻找意外的惊奇。
电梯把我带到了较为空旷的平地，这里有很多人工装饰的痕迹，尽管很美，但不是我所乐见的。当我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寻找时，忽然传来一阵阵鸟鸣声，循声往前走去，眼前突然一亮，终于发现了一个飞禽的世界。当我走进百鸟园时，数不清的鸟类或点头致意，或翩翩起舞，或唱起响亮的歌，仿佛在欢迎我这远道而来的客人。白鹭在笑，鹦鹉在唱，老鹰在舞，火烈鸟在忙，还有我熟悉的八哥，一步步走近我，我轻轻地抚摸着身边的鹦鹉，它含笑接受我的爱意，我们似乎一见如故，一派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景象，这与我前天参观的森林公园判若天地。我走出百鸟园时，看到两只天鹅在水面悠哉悠哉地游荡着，在它们的引领下，我又进入了另一个动物世界。在这里，老虎慵懒地睡着午觉，狮子静静地吃着午餐，长颈鹿似乎在展示它们的身高，鸵鸟再也不需忍辱负重地载着游人拍照，猴子更是当着我们的面表现它的机灵……所有的一切或是我苦苦追寻的野趣？
之后，我们看了两场禽类及海豚表演，捧腹之余，我在思考人与自然如何永恒相处，互不伤害？这似乎是大命题，但也是小问题。
傍晚时分，大家坐着当今世界上最长的过海缆车回到芽庄，有人说玩累了，有人说没意思不值得，而我只是微微一笑，我觉得累但有所得。
是晚，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烧烤，食材非常丰富，还有龙虾。据说龙虾在当地非常便宜，可以以箩筐为单位出售，这对于我们可是很奢侈的海鲜啊。一边吃着烧烤，一边畅饮啤酒，旅途的疲劳都在言笑里飞逝如云，仿佛回到了海南，回到了熟悉的生活。
次日我们要告别芽庄，返程回国了。当我们坐上大巴开往机场时，老天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，似乎是为我们送行，看到车窗外纷纷落地的雨点，我的心中竟然生发出依依不舍的愁绪。
作者简介：
黄辛力，男，海南文昌市人，在国内外报刊发表各类作品数百篇，著有：文艺评论集《情思的弹拨》、散文集《走走看看》、诗集《红与绿》《夜的眼》，诗歌评论随笔集《直视与仰望》、普法读物《青少年普法五字歌》（与他人合著）等，作品被选入30多种选本。现为海南省作家协会理事、海南省司法文联常务理事、作协副主席、海口市作家协会副主席、海南诗社副社长。
